「陳浩，聽說你在杭州發展得不錯，能幫忙當個向導嗎？」
多年未聯系的大學同學王峰突然打來電話。
我熱情地答應了，想著老同學難得來一次，一定要盡地主之誼。
六天后，當我看著手機里那串令人震驚的數字時，終于明白了什麼叫「友誼的代價」。
這一次，我再也忍不住了…
01
那是2023年的春天，杭州的櫻花開得正盛，滿城都是粉白色的浪漫。
我叫陳浩，今年35歲，在杭州做建材生意已經有七八年了。
從最初的小代理商，到現在擁有三個店面，算是小有成就。
去年剛在錢江新城買了套房子，還換了輛奔馳E級。
日子過得雖然不算大富大貴，但也算得上小康之家。
那天下午，我正在辦公室處理一批來自廣東的瓷磚訂單。
春天是裝修旺季，生意特別好，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。
助理小李剛給我泡了杯茶，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。
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。
「喂，陳浩！是我，王峰啊！」電話里傳來一個有些興奮的聲音。
王峰？這個名字讓我愣了幾秒鐘，然后記憶瞬間涌了上來。
王峰是我大學同學，當年我們在浙江工業大學讀土木工程專業。
那時候我們住一個宿舍，關系還算不錯，但畢業后就各奔東西了。
算起來，我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聯系了。
「王峰？真是稀客啊！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？」我放下手中的文件，有些驚喜。
畢竟是老同學，突然聯系還是讓人挺開心的。
「嗨，最近想帶家人出來旅游，聽說杭州挺不錯的。」
王峰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討好的味道，「你在那邊混得不錯，能不能幫忙當個向導？」
我心里一暖，多年未見的老同學還記得我，這讓我很感動。
「沒問題！什麼時候來？我來安排，保證讓你們玩得盡興。」
「下周二到，我帶老婆孩子，一共四個人，要待六天左右。」
王峰在電話那頭說道，「麻煩你了，兄弟，到時候一定要讓我請你吃飯。」
「說什麼請不請的，都是老同學，應該的。」我爽快地答應了。
掛了電話，我心情很好，開始琢磨怎麼給老同學安排一個完美的杭州之旅。
我甚至開始回想大學時光，那時候我們一起上課、一起打籃球、一起熬夜復習。
雖然畢業后各自忙碌，但這份同窗情誼還是很珍貴的。
我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，讓他們感受到杭州的美好和我的誠意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特意抽時間研究了旅游攻略。
西湖十景、靈隱寺、宋城、千島湖，我把經典路線都規劃了一遍。
還提前聯系了幾家不錯的餐廳，想讓他們品嘗正宗的杭幫菜。
我甚至把自己的工作安排推后了幾天，專門騰出時間陪他們。
畢竟老同學難得來一次，我想盡地主之誼。
下周二中午，我開著新買的奔馳E300去蕭山機場接人。
車子是去年買的，花了50多萬，算是對自己這些年努力的一個獎勵。
我特意洗了車，還買了些杭州特產放在后備箱，想給他們一個驚喜。
王峰他們的航班是12點半到達，我提前半小時就到了機場。
在接機大廳等了一會兒，就看到王峰一家四口從出站口走出來。
王峰還是那副熟悉的模樣，只是發際線后移了不少，肚子也大了一圈。
歲月不饒人啊，我們都已經從青春少年變成了中年大叔。
他身邊的女人應該就是他老婆張蕾，長得還算漂亮，但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精明。
她穿著一身看起來很貴的衣服，拿著名牌包包，一看就是很講究的人。
兩個孩子一男一女，男孩大概10歲，女孩8歲左右，都長得很可愛。
但是兩個孩子的穿著打扮也很精致，從頭到腳都是名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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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「陳浩！」王峰老遠就揮手，臉上堆滿了笑容。
他快步走過來，我們來了個熱情的擁抱。
「一路辛苦了，這位就是嫂子吧？」我客氣地向張蕾伸出手。
張蕾打量了我一眼，然后才伸手和我握了握。
「王峰經常提起你，說你在杭州發展得很好。」她的聲音很甜，但眼神卻在上下打量著我。
我總感覺她在評估我的經濟實力，但也許是我想多了。
「還行吧，小本買賣，混口飯吃。」我謙虛地笑笑。
「這兩個就是你們的寶貝吧？長得真可愛。」我蹲下身子和兩個孩子打招呼。
小男孩叫王浩，小女孩叫王萱，都很有禮貌地叫我叔叔。
「來，我們先上車，我給你們安排了酒店。」我幫他們拿行李。
他們的行李真不少，兩個大箱子加幾個小包，差點裝不下。
車上，王峰坐在副駕駛位，不停地夸贊我的車。
「奔馳E級啊，這車得五十多萬吧？看來陳浩真的發達了。」
張蕾在后座說：「王峰說你做建材生意，現在房地產這麼火，建材肯定也很好做。」
我一邊開車一邊謙虛地說：「還行吧，趕上了好時候。」
「你們住哪家酒店？」王峰問我。
「市區的凱悅酒店，四星級，環境不錯，交通也方便。」我介紹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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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蕾聽了皺了皺眉頭，「凱悅？聽起來一般般啊。」
她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滿，「我們在北京住的都是五星級的。」
王峰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，「老同學這麼客氣，要不住得好一點？」
我愣了一下，心想四星級的凱悅已經很不錯了。
但既然是老同學的要求，我也不好拒絕。
「那你們想住哪里？」我問道。
「西湖邊有什麼好酒店嗎？」張蕾直接問，「我們來杭州就是想看西湖的。」
我想了想，「有個君悅酒店，就在西湖邊，不過價格比較貴。」
「價格不是問題。」王峰大手一揮，「難得來一趟，當然要住最好的。」
我心里有點不舒服，但還是改變了路線，開車前往西湖邊的君悅酒店。
君悅酒店確實是杭州最好的酒店之一，尤其是湖景套房。
到了酒店，張蕾很滿意地點點頭，「這還差不多。」
辦理入住的時候，我了解到湖景套房一晚上3200元。
王峰一家要兩間房，六晚下來就是38400元。
當前台小姐問誰來結賬時，王峰恰好接到一個「緊急電話」。
他對我做了個手勢，就走到大廳外面接電話去了。
張蕾抱著小女兒，對著前台小姐說：「麻煩開兩間套房，要相鄰的。」
我看著王峰在外面打電話的背影，只能硬著頭皮掏出信用卡。
前台小姐刷卡的時候，我心里有些肉疼。
38400元，這可是我店里半個月的純利潤。
王峰打完電話回來，看到我已經辦好了入住手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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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拍拍我的肩膀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：「兄弟，剛才公司有急事，辛苦你了。」
「都是老同學，應該的。」我勉強笑笑，但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
這個電話來得也太巧了，剛好在結賬的時候。
安頓好他們，我回到家里，心情有些復雜。
老婆正在廚房做飯，看到我回來就問：「同學安排好了？」
「安排好了，住在君悅酒店。」我坐在沙發上。
「君悅？那可不便宜。」老婆從廚房探出頭來，「住幾天？」
「六天，花了將近4萬。」我有些無奈地說。
老婆愣了一下，「4萬？你瘋了？」
「老同學難得來一次，總不能太小氣。」我為自己辯解。
但說出這話，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。
03
4萬塊錢對我來說不是天文數字，但也不是小數目。
而且我總感覺王峰他們好像是故意的。
晚上躺在床上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回想起今天的種種細節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準時來到君悅酒店接他們去游西湖。
昨晚我特意查了天氣預報，今天是晴天，非常適合游湖。
張蕾穿著一身Chanel的春裝，腳上是最新款的愛馬仕高跟鞋。
兩個孩子也打扮得像小王子和小公主一樣精致。
看他們這身行頭，少說也得幾萬塊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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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今天去哪里玩？」王峰問我，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。
「先游西湖，然后去靈隱寺，晚上可以看看音樂噴泉。」我把行程安排詳細地說了一遍。
「聽起來不錯，我們都很期待。」張蕾滿意地點點頭。
來到西湖邊，春天的西湖確實很美。
柳絮飛舞，桃花盛開，湖水波光粼粼。
不少游客在湖邊拍照留念，我也給他們一家拍了不少照片。
正準備坐普通的游船，小男孩王浩突然指著湖心亭方向說：「我要坐那個大游船！」
他指的是豪華觀光游船，那種船裝修得很豪華，有茶室和包廂。
「那種船比較貴…」我有些猶豫。
張蕾立刻說：「孩子難得出來玩一次，就滿足他們吧。」
王峰也附和道：「就是啊，錢不是問題，孩子開心最重要。」
我只能去買豪華游船的票，每人200元，四個人800元。
游船上，一家人拍照留念，看起來其樂融融。
但我心里卻在計算著今天的開銷。
中午時分，我本想帶他們去一家性價比不錯的餐廳吃飯。
但王峰突然提議：「我聽說樓外樓很有名，我們一定要試試。」
樓外樓確實是杭州的百年老字號，但價格也確實不便宜。
「樓外樓人比較多，可能要排隊…」我想委婉地拒絕。
「沒關系，我們不急。」張蕾說，「來杭州不吃樓外樓，那算什麼來過杭州。」
到了樓外樓，果然人滿為患，我們排了半小時才有座位。
王峰點菜的時候毫不客氣，看菜單就像在看免費的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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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西湖醋魚，這個必須要，是招牌菜。」
「東坡肉也來一份，聽說很正宗。」
「龍井蝦仁，這個也很有名。」
「還有這個叫花雞，看起來不錯。」
我看著他點的菜，心里暗暗計算價格。
每道菜都是一兩百塊，這樣下去，這頓飯得小一千。
「來兩瓶茅台！」王峰對服務員說，「今天高興，要慶祝一下。」
我連忙擺手，「中午喝酒不太好，下午還要開車呢。」
「那就來瓶好點的紅酒。」王峰改口說，「慶祝我們老同學重逢。」
張蕾在一旁說：「孩子們想喝鮮榨果汁，要新鮮的那種。」
服務員介紹說鮮榨橙汁一杯80元，鮮榨蘋果汁一杯75元。
兩個孩子每人要了兩杯不同口味的，四杯果汁就是310元。
我看著菜單上的價格，心里開始發慌。
這一頓飯下來，少說也要兩千塊。
果然，等菜上齊了，我粗略算了一下，差不多就是這個數。
孩子們吃得很開心，王峰和張蕾也連連夸贊菜品的美味。
「陳浩，謝謝你帶我們來這麼好的地方。」張蕾說，「這次來杭州真是太值得了。」
結賬的時候，總價1847元。
王峰正好又接到一個「重要電話」，急匆匆地走到餐廳外面。
我看著賬單，只能苦笑著掏出信用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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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張蕾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說：「王峰這個人，一接工作電話就沒完沒了。」
「他們公司最近有個大項目，特別忙。」她一邊解釋，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包包。
我點點頭，心里卻覺得這個電話來得太巧了。
昨天結賬的時候是這樣，今天又是這樣。
王峰回來后，看到我已經付了錢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：「兄弟，真是麻煩你了。」
「沒事，都是老同學。」我強顏歡笑。
下午游靈隱寺，這里香火很旺，游客也很多。
張蕾對佛教文化很感興趣，在各個殿堂里認真地參觀。
走到文殊院的時候，她對一串佛珠手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「這串佛珠真漂亮，師父，這是什麼材質的？」她問店主。
「這是開過光的和田玉佛珠，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。」店主介紹道。
張蕾拿起佛珠仔細端詳，愛不釋手。
「多少錢？」她問。
「這串佛珠品質很好，8800元。」店主報價。
8800元！我心里一驚，這價格可不便宜。
張蕾眼睛一亮，顯然很喜歡這串佛珠。
「王峰，你看這串佛珠多漂亮，而且還開過光。」她叫來王峰。
王峰走過來看了看，「確實不錯，有緣分遇到就是緣分。」
他看向我，意思很明顯，是希望我買單。
「這個…價格是不是有點…」我想委婉地表示這太貴了。
張蕾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，「算了，太貴了，我們不買了。」
她把佛珠放回原位，顯得很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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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氛突然變得尷尬，兩個孩子也感受到了這種緊張。
王峰在一旁打圓場：「老同學這麼有誠意請我們來玩，這點小意思我們自己來。」
他掏出錢包，但里面只有幾百塊現金。
「不好意思，我沒帶夠現金，不能刷卡嗎？」王峰問店主。
「可以刷卡，但要加手續費。」店主回答。
王峰又把錢包收了回去，「那算了，手續費太高。」
看著張蕾失望的表情，我心軟了。
「既然嫂子喜歡，那就買吧。」我對店主說，「刷卡。」
張蕾瞬間變得開心起來，不停地夸我大方。
「陳浩真是太好了，我就知道你最講義氣。」
8800元刷卡后，她立刻把佛珠戴在手腕上，滿臉笑容。
王峰也拍著我的肩膀說：「兄弟，這個情我記住了。」
但我心里卻越來越不舒服。
繼續游覽的途中，小男孩王浩在一家茶館里玩耍。
他跑來跑去，不小心撞到了桌子，把一套精美的茶具打翻在地。
茶壺、茶杯碎了一地，店主立刻沖過來。
「這套茶具是景德鎮的青花瓷，很貴的！」店主心疼地說。
王峰一臉無奈，「孩子不懂事，真是不好意思。」
「這套茶具要500元。」店主要求賠償。
王峰皺著眉頭，「500塊？這也太貴了吧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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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手工制作的精品，500塊已經很便宜了。」店主堅持。
張蕾抱著小女兒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。
王浩躲在媽媽身后，一聲不吭。
最后還是我掏錢賠償了500元。
第一天下來，我已經花了快1萬5千塊。
酒店費、游船費、午餐費、佛珠費、賠償費，加起來就是這個數。
晚上送他們回酒店，王峰邀請我上去聊天。
「陳浩，今天真是麻煩你了。」王峰給我倒茶，態度很熱情。
張蕾在一旁整理新買的佛珠，心情很好。
「王峰說你做生意很成功，看來是真的。」她夸獎道。
「奔馳車、君悅酒店，出手這麼大方，生意肯定很紅火。」
我笑笑，「還行吧，都是小本買賣。」
05
「太謙虛了，能在杭州買奔馳的，哪里是小本買賣。」王峰說。
「明天去哪里玩？」他問我。
「明天去宋城，那里有很多古建筑，還有精彩的演出。」
「聽說宋城的演出很有名，我們都很期待。」張蕾說道。
第二天，我按時來接他們去宋城景區。
宋城是杭州著名的主題公園，以宋朝文化為主題。
節假日的宋城人山人海，排隊買票的人特別多。
張蕾一看到這個場面就皺起了眉頭。
「人這麼多，排隊要排到什麼時候？」她抱怨道。
「大概要排一個小時左右。」我看了看隊伍的長度。
「一個小時？那太累了。」張蕾搖搖頭，「有沒有不用排隊的辦法？」
我想了想，「有VIP通道，但票價比較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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」
「多貴？」王峰問。
「VIP門票一張880元，普通票只要280元。」我說明了價格差異。
張蕾立刻說：「那就買VIP票，時間比金錢重要。」
王峰點點頭，「貴是貴了點，但我們時間有限，不能浪費在排隊上。」
VIP門票四張，總共3520元。
又是我來買單，我的心在滴血。
進入景區后，各種表演確實很精彩。
但我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，不停地在計算開銷。
兩天時間，我已經花了接近2萬塊。
第三天，張蕾提出要去購物。
「來杭州一趟不容易，總要買點東西帶回去。」她理直氣壯地說。
「想買什麼？我帶你們去銀泰百貨，那里東西比較全。」
銀泰百貨是杭州的高端購物中心，里面都是國際品牌。
一進商場，張蕾就像進了游樂園一樣興奮。
「這里好高檔啊，比我們那里的商場好多了。」
她拉著王峰四處逛，兩個孩子也很興奮。
在LV專柜，張蕾被一個手袋深深吸引了。
「這個包真漂亮，款式很特別。」她拿起包包仔細端詳。
銷售小姐立刻過來介紹：「這是今年的春季限量版，全球只有1000個。」
「多少錢？」張蕾問，眼里閃著光。
「這款是38000元。」銷售小姐報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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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咯噔一下，38000元，這可不是小數目。
張蕾愛不釋手，不停地對著鏡子試搭。
「王峰，你看這個包怎麼樣？很配我的氣質吧？」
王峰點點頭，「確實很好看，就是價格…」
他看向我，眼神里帶著明顯的期待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知道又要我買單了。
「既然嫂子喜歡，那就買吧。」我硬著頭皮說。
張蕾開心得像個孩子，抱著我的胳膊說：「陳浩真是太好了！」
但她還沒有滿足，又看中了同品牌的一個錢包。
「這個錢包和那個包是一套的，如果不買就不配套了。
」
錢包的價格是23000元，兩樣東西加起來61000元。
我的手在顫抖，但還是刷了卡。
在蘋果專賣店，兩個孩子看到了最新款的iPad和iPhone。
「媽媽，我想要這個iPad。」小女兒王萱拿著展示機不放手。
「我也想要這個手機。」小男孩王浩也選中了iPhone 14 Pro Max。
張蕾「為難」地說：「孩子們，這些東西很貴的，不要給叔叔添麻煩。」
但她的語氣明顯是希望我買的意思。
王峰也在一旁說：「孩子們平時很懂事，很少要求買東西。」
「這次出來玩，如果可能的話，就滿足一下他們吧。」
iPad Pro 11英寸8699元，iPhone 14 Pro Max 11899元。
兩台設備加起來20598元。
06
當天的購物總計花了81598元，接近8萬2千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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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。
四天時間，我已經花了接近10萬塊錢。
這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和承受能力。
第五天，我本想安排一些免費的景點，比如河坊街、雷峰塔這些。
但王峰提出了新的要求：「我聽說千島湖很美，我們能不能去看看？」
千島湖距離杭州市區有150多公里，來回需要一整天。
而且門票、船票、包車費用加起來也不便宜。
「千島湖比較遠，來回要3個小時車程。」我試圖打消他們的念頭。
「沒關系，我們不怕累。」張蕾說，「機會難得，一定要去看看。」
千島湖包車費3000元，門票每人150元，游船票每人200元。
加上午餐和其他費用，又是6000多元。
在千島湖邊的特產店，張蕾又買了一堆土特產。
有機茶葉、野生蜂蜜、山核桃等等，花了5000多元。
她說要帶回去給親戚朋友品嘗。
第五天下來，又花了12000多元。
我開始感到嚴重的經濟壓力，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。
畢竟是我主動邀請他們來的，而且之前表現得很大方。
現在如果突然變臉，會顯得很小氣。
第六天，他們要離開了。
我本以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，這場「友誼」的考驗就要結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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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退房的時候，王峰說要去機場免稅店看看。
「聽說機場免稅店的東西比較便宜，正好買點化妝品帶回去。」張蕾提議。
我想著反正要送他們去機場，就順便逛逛免稅店也無妨。
誰知道這一逛，又出了問題。
在免稅店里，張蕾的眼睛被一塊女士手表吸引了。
那是一塊勞力士女表，玫瑰金表殼，鑲有鉆石，看起來確實很精美。
「這塊表真漂亮，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手表。」
她拿起手表戴在手腕上，在鏡子前轉來轉去。
「多少錢？」她問店員。
「這是勞力士今年的新款，日志型女表，28000元。」店員介紹。
28000元！我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。
張蕾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樣，顯然非常喜歡這塊表。
「王峰，你看這塊表怎麼樣？」她叫來王峰。
王峰走過來，看了看手表，又看了看價格標簽。
然后他走到我身邊，拍著我的肩膀說：「兄弟，這幾天麻煩你了，這塊表就當是紀念品吧。」
我看著手機里的消費記錄，6天時間已經花了超過10萬塊。
現在他們還想讓我買這塊2萬8的表。
酒店38400元，餐飲15000元，購物81598元，門票和其他費用18000多元。
加起來已經超過15萬，我之前算錯了。
如果再買這塊表，就是18萬了。
我終于忍不住了，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。
「夠了！」我的聲音在免稅店里突然爆發。 我這一聲吼讓免稅店里瞬間安靜下來，周圍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們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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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，張蕾也愣住了，手里還戴著那塊沒摘下來的勞力士。
「陳浩，你這是干啥？」王峰的語氣帶著一絲慌亂，「不就一塊表嗎？至于發這麼大火？」
「至于？」我冷笑一聲，掏出手機點開消費記錄，把屏幕懟到他眼前，「你自己看看！這六天我花了多少？酒店三萬八，吃飯一萬五，你老婆的佛珠八千八，孩子的平板手機兩萬多，還有購物、門票……加起來十五萬！現在你還想讓我買這塊兩萬八的表？真當我是提款機？」
張蕾臉色一白，趕緊把手表摘下來放回柜台，嘴里嘟囔著：「不買就不買，兇什麼……」
「兇？」我盯著王峰，「當初你打電話說讓我當向導，我以為是老同學敘舊，掏心掏肺地招待你們。結果呢？住酒店嫌四星不夠，吃飯非要點茅台，買東西專挑貴的，結賬的時候你就‘接電話’，你老婆就裝沒看見，合著你們一家四口是來我這兒‘打秋風’的？」
王峰的臉漲成了豬肝色，強裝鎮定地說：「老同學，你這話就難聽了，我們也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「不是故意的？」我步步緊逼，「那現在，把賬結了。」
「結什麼賬？」張蕾尖聲說，「不是你說要盡地主之誼的嗎？現在又反悔，是不是看不起我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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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看得起？」我氣得笑了，「我是把你們當老同學，你們把我當冤大頭！我做生意的錢是大風刮來的？你們住五星級酒店的時候想過我要付多少房費嗎？買奢侈品的時候問過我愿不愿意嗎？」
周圍有人開始竊竊私語，王峰的面子掛不住了，拉著我的胳膊往外走：「有話出去說，別在這兒丟人現眼。」
「丟人現眼的是你們！」我甩開他的手，「今天這賬必須算清楚！要麼AA，要麼你們把我墊付的錢還回來！」
王浩被嚇得哭了起來，王萱也怯生生地拉著張蕾的衣角。
張蕾瞪了我一眼，拉著孩子往機場安檢口走：「王峰，別跟他廢話了，這種人根本不配當老同學！」
王峰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老婆孩子，咬了咬牙跟了上去，走之前丟下一句：「陳浩，你行！這同學情分，算是斷了！」
我站在原地，看著他們匆匆離開的背影，心里又氣又堵。周圍的議論聲漸漸散去，店員尷尬地收拾著柜台，我深吸一口氣，轉身走出了免稅店。
回到車上，我癱在座椅上，看著手機里那串刺眼的數字，突然覺得特別累。老婆打來電話，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，她沉默了半天，只說：「回來吧，錢沒了可以再賺，看清人比什麼都重要。」
那天晚上，我收到了王峰發來的微信，不是道歉，而是指責我「小氣」「勢利」，說我發達了就忘了老同學。我沒回復，直接把他拉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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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半個月，大學班長突然在班級群里發了條消息，說王峰到處跟同學說我在杭州發了財，卻連塊表都舍不得給老同學買，還說我當眾讓他難堪。群里頓時炸開了鍋，有人附和王峰，也有人幫我說話。
我沒在群里辯解，只是默默截了那六天的消費記錄，打了碼發了出去，配文：「六年未見，本想敘舊，卻成了‘扶貧’。同窗一場，到此為止。」
消息發出后，群里安靜了。沒過多久，不少同學私下給我發消息，說王峰這幾年一直在外面蹭吃蹭喝，早就名聲不好了，讓我別往心里去。
後來聽說，王峰因為這事在同學圈里徹底沒了面子，再想找借口去別的同學城市「旅游」，沒人愿意搭理他了。
我偶爾還是會想起大學時和王峰一起打籃球的日子，心里有點不是滋味。但更多的是慶幸，幸好及時止損，看清了這段變了質的情誼。有些朋友，走著走著就散了，不是因為距離，而是因為人心。
